婷姐专栏

嘉宾商学创办人吴婷：马斯克与曾国藩

婷姐专栏 · 2023-12-07

2023年11月，嘉宾商学创办人吴婷荣获“36Kr年度商业女性创新者”奖项，并受邀在36氪WISE2023商业之王大会进行了《马斯克与曾国藩》的主题演讲。以下为演讲内容精编，Enjoy~

大家好，我是嘉宾商学创办人吴婷。嘉宾商学的特点就是很多案例研究和案例存储，我们沉淀了3000多个深度案例，500多个视频案例，700个陪跑案例，大家可以关注我的视频号吴婷，还有嘉宾商学的公众号，我们每天都在研究各种各样有意思的故事。在今天很短的发言时间里，我就跟大家主要分享下两个人的故事：马斯克和曾国藩。在讲两个人的案例过程中，我也会穿插一些其他商业案例，从中抽取一些“战法”、领导力的共性。

从表面看，马斯克和曾国藩两个人看起来相距甚远。马斯克是一个美国人，曾国藩是一个中国人；马斯克是当代人，就在我们眼前，我们能经常看到有关他的新闻，但是曾国藩是一个清代人，他虽然已经离我们远去了，但是很多人在学习他，学习他如何成事，如何做到“内圣外王”；马斯克是一名企业家，曾国藩是一个为官者；马斯克是科技人、曾国藩是文化人；马斯克是引领了科技商业浪潮、改变世界的伟大人物，曾国藩则是为大清王朝续命了几十年的重臣。

虽然这两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关联，但是我认为天底下优秀的人、成功的人有很多共通点。首先是舍我其谁的信念、改变世界的决心；其次是“抄作业”的能力和方法；然后是都特别善于“抱大腿”；最后他们也非常善于讲故事。我身边许多优秀的企业家和成功人士，其实也都具备这4个特征。下面我就分别拆解下这4点共性。

第一，舍我其谁的信念、改变世界的决心。

我先大致梳理下马斯克的故事。1999年，马斯克创立了一家在线金融服务和电子邮件支付业务公司X.com，他收购推特之后又改名为X，实现了一个完美的循环。

X.com后来跟竞争对手合并后就有了Paypal，这家公司在2002年的时候被eBay收购了，马斯克拿着一笔钱投了SpaceX和Tesla两家公司。这两家公司后来大家都知道了，这是两家改变人类科技商业和社会进程的伟大公司。

SpaceX是一家物流及航天公司，旨在帮助人类降低未来太空运输的成本，以及未来如果地球不能生活人类要移民火星，SpaceX是在为这些事情做准备。当然SpaceX也在用星链提供一些通讯服务。

Tesla是一家电动汽车及能源公司，它推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，今天中国能在新能源汽车行业实现“弯道超车”，Tesla可谓功不可没。

此外，还有一家太阳能公司SolarCity，这是当时在马斯克的建议下，由他的两位表兄弟创办，创办十年之后卖给Tesla，提供充电服务。OpenAI很多人也应该知道，最近领导层的动荡闹得沸沸扬扬，而马斯克则是这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。

Neuralink是马斯克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，主要是帮助脑瘫患者、帮助人类获得更加健康的体魄，同时探索人机交互未来无限的可能。The boring company，一家轨道交通公司，很多人说这是他吹出的牛，只不过暂时没有实现。

可以看到，马斯克创立以及投资的每一家公司，首先是有一个极大的发愿，抱着舍我其谁、改变世界的信念，有愿力后，才能付诸行动，实现这一系列的行为。

我们在座的，无论你是企业家也好、管理者也好、优秀的进步青年也好，我们需要先有一个十座高山之后的目标，有了这个目标后，你会发现，我们眼下的每个绊脚的小石子，就都不是事儿，也都不是困难。

那曾国藩又是怎么做到舍我其谁呢？我们知道，曾国藩通过科举考试，进入翰林院，由于他敢于直言进谏，多少得罪了咸丰皇帝，恰逢他母亲去世，他因此回到家乡守孝三年。守孝期间，他也是闭关修养，不断反思提升自己。

就在这段时间，太平天国运动席卷大半个中国，太平军的发展如火如荼，让大清王朝的统治变得岌岌可危。这让咸丰皇帝非常头疼，于是下令让曾国藩重新出山，在地方帮办团练。什么是帮办团练？就是他可以自行组建一支民兵。这些民兵并不是正规军。当时清王朝的正规军队是八旗和绿营军，只不过这些所谓的正规军，战力实在是不堪一击。

对于当时的曾国藩而言，他是一介文人，也没有正规军将领的头衔，也并没有取得咸丰皇帝内心真实的信任，关键是组建地方团练，朝廷也没有拨款，而是让他自行筹措。摆在他眼前的路，困难重重。

但是曾国藩仍然接了这个棘手的活儿。为什么？因为曾国藩一心想挽救天下，续命大清。

他认为，太平军不是一般的反动组织，太平军的首领洪秀全创办了“拜上帝教”，与曾国藩信奉的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可谓格格不入。他们所到之处，到处焚毁文庙，见书烧书、见人杀人，还占据一些文庙当作仓库，练兵厂。这让曾国藩意识到，如果太平军这个组织未来执掌了政权，一定不是一件好事，照这样的节奏下去，不仅清王朝要亡，中国文化也将会毁在他们手里。于是，他决定领命团练养兵，拯救百姓，也拯救大清，拯救中国文化，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湘军。所以在当时的环境和资源限制下，曾国藩的发愿，已经是常人之所不能及了。

这里，我分享曾国藩一句话给大家，“凡善弈者，每于棋危劫急之，一面自救，一面破敌，往往因病成妍，转败为功。”曾国藩正是在这样危急时刻，担起重任，一点一点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。如果没有舍我其谁的信念，没有强大的愿力，他又凭什么能一个人力挽狂澜？

第二、马斯克和曾国藩相似之处，还有“抄作业”的能力和方法。

马斯克想要造火箭，最初他是想找俄罗斯人买火箭，没想到俄罗斯人想要敲这个互联网大佬一笔，报价是他预算的两倍，马斯克团队只好铩羽而归。在返回美国的飞机上，他的很多同事已经开始喝酒消遣，马斯克突然亮出了他制作的电子表格，兴奋地说：“兄弟们，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造火箭。”

几个工程师酒酣耳热的，以为马斯克在做白日梦，或者是跟他们开玩笑。但当他们细看这个表格的时候，他们非常惊讶地发现，马斯克将火箭的主要组成零件都拆解了出来，并且详细列举了建造、装配、发射一个火箭所需的每一分成本。

依照他的设想，他们可以在成本可控、技术可实现的前提下，建造一枚中型火箭。马斯克能这样拆解问题，正是因为他回归到了建造一枚火箭的基本原理上：一枚火箭，最基本的组成部分不就是一个个的模块吗？那再拆解模块，不就是一个个零件吗？建造一枚火箭，最基本的步骤不就是生产零件和组装零件吗？

所以，抄同行作业，化整为零，只要能把各个环节的技术突破了、成本控制住了，就能造出高性价比的火箭。有些零件的技术难度太高？那就借助外力。成本太高？那就寻找替代方案。就在这样的思路指点下，马斯克造出了第一枚民间火箭，也让整个行业甚至全人类为之沸腾。

曾国藩也有类似“抄作业”的经历。打仗不仅需要陆战，还需要水上作战，因此建立一支水师非常必要。起初为了抵御太平军的水上攻击，湘军造了几十艘木排，把炮架在木排上，用以攻击太平军的战船。后来，曾国藩造排改船。这些木排在湘江中还能凑合，但是一旦放到长江或者大的湖泊中，由于体积不大，很难抗住大风大浪。如果把木排放大，那么就会变得非常笨拙。

曾国藩于是想方设法，买民船将其改造成炮船。但是湖广一带的民船难以改造，再次失败。于是曾国藩转而学习当时广东水师。可没人见过广东战船，不知道如何制造，一时陷入僵局。

后来，曾国藩通过多方协调，请来熟悉炮船的技术专家。曾国藩和他们一起研究战船样式，甚至将西方先进的兵船拿来逐渐拆解，“抄作业”，并开始招募工匠制造。在共同努力之下，他们做了很多组合式创新，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拖罟、长龙、快蟹、舢板。最后这支水师也打了很多胜仗。

会“抄作业”的不止曾国藩和马斯克。

元气森林创始人唐彬森同样也是“抄作业”的一把好手。我带着嘉宾商学的企业家学员去访学元气森林，在谈到如何学习时，创始人唐彬森是这么跟我们说的，他说：“历史是连续性的。你的商业模型，跟之前的这个行业最牛的公司的商业模型，它们改变的可能性只有1%，而不可能是50%，就跟人的物种进化一样，一点点进化。所以我们的逻辑就是天天学可口可乐，他怎么做，我们就怎么做，他做啥我们就做啥，误打误撞，反而把一些关键问题想明白了。投冰柜、建工厂、自建渠道，从线上走到线下。很多新消费就搞线上，但一看可乐不是这样的，那我们要不要做？还是先把你行业头部的那家公司抄明白，再说别的。”

唐彬森不仅“抄公司”，他还“抄企业家”。他说，“去看看那些挣了大钱的老板，活了50年以上公司的老板写的传记，那都是一手资料。711、亚马逊、耐克、巴菲特、段永平、任正非……看完之后你会发现有共性。”这叫对于“大同行”企业家的学习。拿着他们的旧材料，做新推理。

我们去学习的现场，唐彬森还送给每位企业家一本书《盐脂糖：食品巨头是如何操纵我们的》，这本书更是从商业进化和企业社会责任的角度，描述“味道的商业史”。而唐彬森创业的过程中，也抄了其中的原理，遵循了书中的原则，这也进一步助力了他的事业。

在不断“抄作业”的过程中，唐彬森用6年时间完成了近百亿的销售，成为饮料行业里最大的黑马，这就是“抄作业”的力量。

美的现在的掌舵人方洪波同样也是位“抄作业”高手。当时我带队去美的访学的时候，我问方洪波，你的灯塔是什么？他提到一本书，由美联储前主席艾伦·格林斯潘撰写的，也是后来我推荐给很多大中型企业掌舵人去学习的：《繁荣与衰退》。这是一本主要讲述美国经济发展史的书。

美国从建国以来到今天，经历了N多次萧条和危机，历史都是惊人相似的往复，太阳底下也没有新鲜事，空想无用，去了解历史了解行业，学会“抄作业”，也许就可以解决你的困惑。

事实上，几乎所有的创新，99% 首先是“抄作业”。这里，就不得不提到一位美国的“抄作业”高手——乔布斯。

苹果电脑上曾经有一种电源接口叫“MagSafe”, 它是一块链接笔记本和电源的磁铁，你知道这个小接口的奥秘么？这个功能其实是乔布斯从日本电饭煲上“窃取”来的。一直以来，日本电饭煲就采用磁铁门锁设计，当有人绊倒电源线时，可以防止滚烫的电饭煲掉到地上伤人。

乔布斯说过：“并不是每个人都要种粮食给自己吃，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做自己穿的衣服，我们说着别人发明的语言，使用别人发明的数学。我们一直在使用别人的成果。使用人类已有的经验和知识来创造是一件了不起的事。”

不只是MagSafe，甚至一些轰动世界的功能创新，乔布斯也是通过“窃取”灵感做到的。

例如，大名鼎鼎的麦金塔（Macintosh）图形界面，曾被人称为“工业历史上最严重的抢劫”。1979年12月，乔布斯两次参观施乐研究中心。在第二次参观中，他多次让施乐向他展示全部核心技术。就这样，他亲眼见证了施乐图形界面的炫丽图像和字体效果。随后上市的苹果麦金塔（Macintosh）电脑就模仿了施乐的图形界面，于是，我们才能在电脑上对着图标、文件夹进行点击操作。如果不是这次“窃取”，或许，今天我们也不知道鼠标是什么。

无数人都质疑这是一次抄袭。当时，乔布斯是这样说的：“毕加索不是说过吗？好的艺术家复制作品，伟大的艺术家窃取灵感。在窃取伟大灵感这方面，我们一直是厚颜无耻的。”

第三，马斯克和曾国藩，都非常善于“抱大腿”。

虽然马斯克是个天才，但是他也无法完成所有的事情。孩提时代的马斯克特别爱读书。那时的他性格内向，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，基本靠自学获得知识。但在创业后，马斯克开始意识到，这些作者的大脑就是移动的知识宝库，而且经过他们大脑加工的知识，更能精准地解决问题。于是马斯克招募了一个又一个顶尖人才，并且开启了自己的“十万个为什么”模式。

和马斯克合作过的一位工程师凯文·布罗根说，马斯克会在 SpaceX 工厂里拦住一个工程师，然后不停追问他关于阀门或某种特殊材料的问题。刚开始，大家以为老板在考自己，后来才发现，老板是想要学知识。他会不停地提问，直到学会对方所掌握的知识的 90%。实际上，马斯克在决定造火箭后，就搬到了洛杉矶，就是因为洛杉矶有很多世界顶尖的航空业人士，可以帮助他完善想法。

这就是马斯克“抱大腿”的方式，他不仅自己不断去追寻商业的第一原理，也很懂得利用最优质的资源为自己服务，而商业模式的本质就是跨越时间和空间调动资源的能力，这样不断“抱大腿”，马斯克才逐步实现了他一个又一个梦想。

曾国藩同样也是如此。他知人善任，打造了历史上最成功的团队之一。每到一地，曾国藩就到处拜访贤能人士。他的幕府就有500人之多，可谓人才济济，翻译家、物理学家、数学家、文案、律师等应有尽有。在这些人的协助下，曾国藩甚至成建制地引进了欧洲的科学技术，制造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艘蒸汽轮船等。

创建湘军同太平军作战时期，战事的发展需要大量军事指挥人才，也使得曾国藩更加注意搜罗人才，这也让他的麾下良将如云。其中江忠源、塔齐布、罗泽南、李续宾、曾国荃等，都是领兵打仗的高手。

在打仗方面，在经过多次战斗后，曾国藩深知自己长处在于定战略，带兵打仗绝非他的长处。于是，具体的带兵打仗他都交给麾下大将。安庆大战展开时，曾国荃曾希望曾国藩就近坐镇指挥，曾国藩则回信拒绝：历年以来，凡围攻最紧要之处，余亲身到场，每至挫失，屡试屡验。余偏不信，三月攻徽，又试往一行，果又验矣。此次余决不至安庆。

我们嘉宾派的学员，OATLY亚洲区总裁张春所在的OATLY，“世界燕麦奶第一股”，也非常善于“抱大腿”。

2018年，在欧美市场成绩尚可的OATLY，正式登陆中国。最初，OATLY走的传统快消品上市的普遍打法，也就是打广告、铺货线下商超、优惠促销，然后以此来带动购买和品牌宣传。然而，收效甚微，遭遇了卖不动的尴尬。眼见C端零售市场走不通，张春果断调转船头，做出了一个撬动市场的关键决策。

我们想想，燕麦奶的使命是什么？就是以“植物奶”的身份，去和“动物奶”一起矗立市场，甚至去完成“动物奶”做不到的事，比如让乳糖不耐的用户去喝，让低碳拥护者去喝。那张春就思考，哪里需要牛奶呢？咖啡店！

于是OATLY顺利进驻了上海的精品咖啡馆，凭借OATLY在精品咖啡馆已经形成的口碑与势能，张春经过了不懈的努力，与咖啡界老大星巴克携手，又陆续跟进Costa、太平洋咖啡、肯德基、麦当劳、瑞幸等。短短几年时间，OATLY几乎“斩获”了大半个咖啡圈，布局了上万家咖啡门店。就这样，OATLY逐渐完成了消费者的认知建设，同时建立了对“燕麦奶”的品类概念，也打开了自己的销量。

除此之外，许多中国企业也都在互相“抱大腿”。最近，华为汽车业务就走出了关键一步，11月26日，长安汽车发布公告，与华为签署《投资合作备忘录》。经双方协商，华为拟设立一家从事汽车智能系统及部件解决方案的新公司，这意味着华为智能化电动化平台要开放了，余承东还在智界S7及华为全场景发布会上，主动向其他车企发出邀请，与客户一起共建能力。

今年7月份，大众就宣布与小鹏汽车就战略技术合作签订框架协议，大众向小鹏汽车投资约7亿美元，收购小鹏汽车约4.99%的股权。在2022年，大众就对智能驾驶计算方案的提供商中国企业地平线投资了24亿欧元……大众这一系列动作，抱准了中国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大腿、芯片大腿、智能化大腿，从而保证了自己能在下一个时代，持续生存。

还有一个“抱大腿”的案例，最近，查理芒格先生99岁高龄离开了我们，我们都知道，沃伦·巴菲特和查理·芒格是非常好的伙伴，两条腿一起走路，打下了投资界举世瞩目的骄人业绩。其实我想说的是，巴菲特作为投资人的行业其实是最典型的“抱大腿”的行业，因为他们抱的是所有创业者用生命去浇铸的事业，他们一方面拿着LP的钱，一方面看好的事业，他们在当中抱好所有的大腿，用自己的专业性做好把控，这也是“抱大腿”。

最后，马斯克和曾国藩都非常善于讲故事。

在《人类简史》里，尤瓦尔·赫拉利将人类成功的元素就描述为“善于讲故事”，进而产生大规模的协作和组织，让智人从茹毛饮血中最终存活下来。所以，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个个故事产生和灭亡的历史。

马斯克就很善于讲故事。比如他讲的火星移民的故事，为自己的一切商业行为提供注解，也让人们为之疯狂。他让人们真的相信，他创办的这些公司，搞新能源车、可回收火箭、人工智能……都是在为带领人类移民火星铺路。他也非常热衷在社交媒体发声，而他的每次发声，都能不时掀起舆论的浪潮，为他个人及公司赢得巨大的流量和好处，他甚至还买下了推特，这也是他讲故事的举措之一。

曾国藩同样会讲故事。在曾国藩看来，真正厉害的将军，不但要搞物资刺激，更重要的是抓住这只军队的心和思想。所以，曾国藩非常重视湘军的思想政治工作。带兵打仗时，每月的3日、8日，曾国藩都要召集军队训话，他用“杀身成仁”的孔孟之道和“不怕死、不要钱”的岳飞精神教育士兵忠君爱国。他还非常重视纪律，亲自编写了《爱民歌》，教导士兵爱民不扰民。有了思想政治上的保证，湘军就和以往的军队有了本质的区别。

曾国藩还坚持写日记，写家训。他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吗？不单是，他也是留给后人看的。他有句名言：“荷道以躬，舆之以言。”如果没有他写下的这些内容，或许后人很快就会忘记他。我们每个做企业的人也可以想一想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位了或者我不在了，我的公司、我的思想是不是能够流芳百世？今天中国很多的创业者、企业家到了该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。

事实上，我认为天底下所有伟大的创业公司都是擅长讲故事的，你会讲故事，才能对内喊话，对外喊话，才能对员工喊话、对投资人喊话、对市场喊话。

比如华为的任正非始终强调“长期坚持艰苦奋斗”的重要性，他是如何强调的呢？2000年底，在华为领先中国同行、正高速增长时，任正非却写下《华为的冬天》一文。他想借此提醒所有华为人，全员要有“向死而生”的危机意识。

在这篇充满忧患感的文章中，任正非说：“公司所有员工是否考虑过，如果有一天，公司销售额下滑、利润下滑甚至会破产，我们怎么办？我们公司的太平时间太长了，在和平时期升的官太多了，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灾难。泰坦尼克号也是在一片欢呼声中出的海。”这些观点和发言，都体现了任正非作为创始人的定力和视野。在我看来，这也是“晴时修屋顶、攻坚聚人心”的生动诠释。

在华为发展的过程中，任正非总能适时出现，写下内部信，将自己的所见所闻、深度思考，分享给全体华为人，而他的这些内部信，就是向内部和市场喊话讲故事，正是因为这些他本人亲手操刀的文章，华为精神源源不断地灌输给每个人，以致于形成了市场上独特的华为经营哲学和管理方法。

1915年，我的老乡、中国最大的创业团队的创始人陈独秀筹办杂志，创刊号《青年杂志》，也就是后来的《新青年》，第一卷第一号、封面文章就是《艰苦力行之成功者：卡内基传》。你可能想象不到，中国的新文化运动“为社会启智”，最初就是由一篇商业人物故事案例开启的，后来才有了我们的马克思主义，有了我们党的建立。